第6章 拆穿 (2/2)
步步深陷 by 玉堂
2024-10-18 20:52
他亮出一列牌,冯斯干不慌不忙也推倒牌,“地和。”他从唇边拿下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呼出的一团烟气吞没了房梁上的水晶灯,“真不好意思,兵不厌诈。”
李文博这才理解冯斯干所谓送一把大的,不是让他赢一把大的,而是输一把大的。他面色一阵红一阵?,“冯董在牌桌和生意场如出一辙,无论敌友,从不手软,更无情面。”
冯斯干从容不迫端起茶杯,“我在生意场讲究原则,不是自己的尽量不放肆。打狗要看主人,李总说呢?”
李文博抓着牌,额头青筋暴起,冯斯干的话激怒了他,“我也奉劝冯董,养狗擦亮眼,别被狗咬了还当它是宝贝儿。”
我心烦意乱攥紧拳,手心全是汗。
冯斯干抬眼,“烟。”
我?拿桌子上的烟盒,他叼住一支,我控?不住颤抖,按出的火苗哆哆嗦嗦,冯斯干扼住我手,固定打火机的角度,猛吸一口。
李文博后仰,靠住椅背,“冯董,精明一世却栽在女人怀里的男人,社会上不在少数。”
冯斯干注视焚烧的烟头,“李总有经验。”
李文博说,“冯董也即将步我后尘,您的小心肝,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瞪着他,李文博冷笑。
冯斯干吞吐着烟雾,“什么小心肝。”
李文博从散乱的麻将牌中拾起一枚东风,“等损?大了才悔悟,悬崖勒马可来不及了。”
一旁的男人想要打圆场,被冯斯干手势?止,“李总不如直言不讳。”
李文博皮笑肉不笑,“冯董是聪明人。”
冯斯干夹着半截烟,没吭声。
钱数清算后,李文博一共输给冯斯干二?二十万,前期输了二十万,末尾一局直接输了两?万。输这么多他自然不痛快,李文博借口还有应酬不再继续开局,三缺一索性就散场了。
我跟随冯斯干从会所出来,他坐进后座,我正打算上?,他忽然关住车门,命?司机,“开车。”
“冯先生!”我死死地拽住扶手,“我有事坦?。”
冯斯干目视前方,我只看见他模糊的半张侧脸,下颌线条紧绷,显然充满抵触,不是放松接纳的状态,“我不关心下属的私事。”
“可我不希望您误解我。”
冯斯干沉默。
我小心翼翼钻进车里,含着哭腔,“李总把我堵在洗手间,还打了我。”
我撩开长发,肿胀的脸颊映?冯斯干眼底。
他审视我良久,“为什么堵你。”
“他见色起意。”我泫然欲泣,“我说我是冯先生的人,他说他看上的女人才不管是谁的,他说完就过来抱我——”我拉着冯斯干的手,摁在自己臀部,“摸这里。”又往大腿移动,“摸这里。”
冯斯干看着我,“你还不老实。”
我委屈极了,“我在场景还原。”
我从轻声哽咽?声嘶力竭,层次感循序渐进,力争真情流露,“我拚命反抗才从他的魔爪逃脱,他还扬言让我在华京待不下?。冯先生,他要是向您诋毁我,您千万别当真。”
他抽回手,若有所思摩挲着衣袖复住的腕表,“演得尽兴吗。”
我眼泪挂在睫?上,风一吹,一颤一颤,像下一秒会碎。
冯斯干出乎我意料的点破了,“以前勾引过李文博。”
我身体顷刻间仿佛被夹板钉住,在极度的惊惧之中完全动弹不得。
冯斯干似笑非笑,“怎么,没成功所以换了目标。”
没成功...
我恍然大悟,冯斯干以为我曾经跟过李文博,野心太大以致于勒索上位?败,闹个不欢而散,结?互相记仇了。
虽然他的想法过于离谱,也总好过我的身份暴露,我顺水推舟,“我在李文博的场子做过前台,他逼着我跟他,私下经常骚扰我,我实在没办法,才捅?他老婆那里,他从此就记恨上我了。”
我以一个无辜受害者的立场妄图求得冯斯干?情,然而他根本不懂得?情别人,他太凉薄了,冷血的眼睛没有任何温度。
我编完这段故事,整个人差点虚脱了,将最后的成败?留赌注在冯斯干的一念。他始终默不作声,凝望窗外的霓虹夜色,长长的灯火连?窗上我小小的影子,一并深陷在他漆黑的眼眸。
我一刻不敢松懈,维持着最柔弱无助的模样,好半晌,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是这样。”
我啜泣着,“冯先生,我不该隐瞒您。”
冯斯干看向我,“除了李文博,还得罪过谁。”
我摇头,“没有了。”
冯斯干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邮件,我屏息静气坐着,我其实挺担心他会辞退或是调查我,人一旦起了疑心,不挖出点什么?难罢手。看目前的状况,我也没把握冯斯干?底会不会追查,殷怡抹掉了我?多黑料,包括在李文博场子的?职经历,可冯斯干手眼通天,他一心查,未必就无迹可寻。
我忧心忡忡坐了一路,车驶?小区我都浑然未觉,直?司机告诉我?地方了,我才推门下车。
“韩助理。”司机叫住我,我立刻驻足,后座的车窗在这时降落,冯斯干朝外面丢出一个东西,玻璃随即又升起,从我面前扬长而?。
我望着坠落在地的手帕,晚风卷起帕子的一角,轻飘飘晃动着,空气里是冯斯干的味道,一股清冽冷峻的男香。
我弯腰捡起,迎着路灯射出的亮光,帕子在指尖旋转了一圈,那股味道似乎越发浓烈。我嘴角噙着笑,擦掉脸上泪痕,然后将帕子塞进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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