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加速世界！

　　副标题：什么直男直女
　　夏弥很清楚，自己现在安全了——但只是暂时的。
　　因为喀耳刻本人的问题，她所布置的固有结界此时已然暴走，陷入了连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的状况，不凑巧的是，这种类型的东西，在各种各样的故事里，都是暴走状态比通常状况下更加强大。
　　固有结界本身是魔法领域的东西，虽然绝大多数能使用固有结界的都不是研究魔法的魔术师，但这不妨碍它是魔法领域的宇宙卵、小宇宙——是属于‘宇宙规模’的魔术。
　　陷入这种状况，除非有某种奇迹级别的力量突然出现，强行打断了小宇宙的运转，否则就只能等它自己停下来了。
　　如何等它停下来？
　　很简单，所有被困于其中的人的‘愿望’得以了结或清算便可。
　　但问题出在楚子航身上。
　　楚子航的愿望呼唤来了这个蕴藏着秘密与财宝的异空间‘尼伯龙根’，虽说这噩梦中迈巴赫因为财宝与机遇的属性，再加上外星机神们的赛博坦星人的特点，阴错阳差之下变成了变形金刚，但这也只是暂时确保了车内楚子航与夏弥的安全罢了。
　　夏弥很清楚现在的问题在哪里。
　　第一个问题是自己现在这副果奔安全带的尴尬状况。
　　第二个问题则是楚子航的愿望。
　　迈巴赫不仅仅是具备实体的道具，同时也是楚子航心中唤来这噩梦中的象征，象征着什么？
　　象征着楚子航心中“那天怯懦逃跑的自己”。
　　明白其中的问题了么？
　　迈巴赫象征着逃亡，但呼唤来这尼伯龙根的，却是楚子航心中“不要逃不要逃不要逃”的愿望。
　　迈巴赫在加速，在不断的加速，喷射引擎释放着澎湃的能量，这速度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话车身早就物理层面的一飞冲天了。
　　但是做不到。
　　迈巴赫在加速，但无论他如何加速，都被束缚在了这高速公路的道路上，重力禁锢着他的灵魂，禁锢着楚子航的灵魂，让楚子航无法逃脱。
　　或者说，楚子航自己不想离去。
　　道路在无限延伸，又仿佛在无限的循环，仿佛德国数学家莫比乌斯和约翰·李斯丁发现莫比乌斯环一般。
　　道路在无限延伸，空间在无限循环。
　　正如爱神阿芙狄罗忒的神格回应着尼禄心中的热情无限涌出能量一般，机神赫菲斯托斯的神格则是在回应着楚子航心中的执念，不断的奔驰着，将这最后一圈无止境的延续下去。
　　……明明是一群赛博坦星人，结果力量规则却跟魔法少女似的，都是将感情转能量，怎么你也有会污染的灵魂宝石么？夏弥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虽然暂时安全了，但也不是这么个事。
　　机神的神格汲取着楚子航的执念在运作，却也放大了这份感情。
　　尼禄生前就有过这么个疯狂的过程——他的舅舅卡利古拉也有类似的情况，只不过卡利古拉接近过深的是月神狄安娜。
　　机神能从人类的感情中获取力量。
　　但赛博坦变形金刚不懂人心。
　　或许没有恶意，或许只有善意，但滥用未知力量的后果是非常危险的，夏弥见过太多这样的人类了。
　　而且，楚子航的执念中，存在着两个致命的缺点。
　　楚子航的第一个执念……他不想逃，或者说，他想死，想与自己的父亲一起开着迈巴赫，一头创死奥丁，或者被他创死。
　　这是一种如同旅鼠一般的求死执念，只是这个执念被另一个执念束缚着，让楚子航没有脱缰，那就是为父复仇的渴望。
　　但这第二个执念，也存在着一个致命的破绽。
　　楚子航渴望向奥丁复仇，但现在的他，不知道当初袭击自己与父亲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如果真的是被老所长马里斯比利卷入了他的实验里去的话……
　　这绝非不可能或离谱，毕竟时钟塔的名侦探，被誉为现代魔术领域的福尔摩斯的埃尔梅罗二世——君主韦伯·维尔维特，成名事件就是识破了一系列由马里斯比利参与的连环猎头杀人案（准确的说是魔眼狩猎）。
　　只不过那起事件马里斯比利并非直接动手的人，而是幕后推动的人，再加上阿尼姆斯菲亚家族如日中天，问罪的事情最后不了了之罢了。
　　迦勒底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但它的奇迹伟力诞生的代价，却是血迹斑斑。
　　然而马里斯比利已经死了。
　　求死，但在死前渴望复仇，然而，最有可能的复仇对象，此时也已经死了。
　　夏弥觉得，这样的楚子航想要继续续命的话，需要有点新的东西什么的填补心中的空洞，所以她从接触楚子航开始，就一直在故意的模仿路明非，想要靠这个让楚子航来点性趣。
　　故事里不是经常有这种展开么？复仇鬼心中的空洞被爱情所填满什么的。
　　不过
　　【此时楚子航在夏弥身上的‘注意力’：1D100-20（执念）＝97-20＝77（铁树开花了草）】
　　【夏弥察觉到自己成功吸引了楚子航的注意力，她觉得这是】
　　【1~4、唉呀妈呀，老娘模仿了这么久路明非总算成功了】
　　【5、这铁秤砣怕不是将我当成他的女版路兄弟哦】
　　【1D5＝5】
　　夏弥觉得这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性趣，楚少爷这铁秤砣看自己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杂念，怕不是将自己当兄弟了哦，感觉他随时可能来一句“能与我一起并肩吗”之类的话，到时候夏弥要怎么回答？
　　夏弥想了想之前看到的喀耳刻，再摸了摸自己的胸前，心说自己至少跟那个幼女女神比起来还是有点料的啊。
　　叹息。
　　而且，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在楚子航执念没有消除，而且又不知道复仇的对象应该是谁的这个情况下……
　　被固有结界呼唤而来的，那个楚子航想要一头创死的对象，会是什么东西？
　　是作为自然现象的狂猎之王吗？
　　又或者是真正的奥丁？
　　又或者说是具备奥丁力量的别的什么东西？
　　除非是奥丁本尊回应了呼唤，否则，其它与奥丁相关的存在，恐怕都无法豁免固有结界本身许愿术的效果。
　　什么效果？
　　楚子航的愿望之一，就是向仇敌复仇。
　　因为他不清楚仇敌的真身是什么，因此可能呼唤来一些奇怪的东西，而那些被呼唤来的存在，如果不能豁免许愿术的效果的话，就会真的成为符合楚子航心中‘仇敌’印象的姿态。
　　也就是，一名对楚子航怀有恶意的主神，回应了楚子航心中求死冲动的，怀有杀意的敌人。
　　这条无限延伸的道路，就是在不断呼唤，不断的，将楚子航引导向神明的领域。
　　如果是奥丁本尊的领域的话，或许对方能豁免许愿术的效果，指引甚至是帮助楚子航出去，但这种概率不大。
　　更大的概率是，被许愿术送到了某些并非是奥丁，但被认为是奥丁或与奥丁相关的古老存在面前——
　　具体情况就跟外面的梅卡尔差不多。
　　梅卡尔回应韦勒斯拉纳，只为与他厮杀而显现。
　　亡灵之神回应楚子航，只为送他赴死而来。
　　相比起楚子航，夏弥自己的那点事情，反而算是微不足道。
　　——那个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在楚子航与夏弥刚刚踏足尼伯龙根的时候，就传来了的那个怪物的吼叫声，那声音无比遥远，却又格外清晰，光是听着，就能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一头巨大的怪兽在引颈呼喊。
　　他之前被雷雨之神的气息所吓到，但此时又忍不住呼唤了起来，像是一个在暴风雨席卷的街道上迷路走丢的男孩，恐惧，却又鼓起勇气，呼唤着家人的名字，希望有人来接他。
　　那声音浑浊，同时又有暴雨阻拦，按理来说应该很难听到的才对，但夏弥听得到，她甚至听得懂对方在呼唤什么。
　　但她不能说。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她甚至在默默祈祷，祈祷接下来出现在前方的存在会是真正的奥丁，这样他们就能脱身了。
　　面无表情，但却能看出来焦虑感的楚子航，他只觉得，在自己驾驭的机神迈巴赫的正前方，有一道身影逐渐成型。
　　要来了。
　　只是，在这个过程里，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声音……
　　【楚子航能否听到芬里尔的呼唤声？难度50】
　　【楚子航的‘聆听’：1D100-1D50（夏弥的干扰）＝53-17＝36】
　　一道奇怪的杂音出现，那是一段莫名其妙的杂音，好像是有人在呼唤什么……姐姐？
　　楚子航愣了下，没等他反应过来，注视着眼前越发清晰的黑影的夏弥似乎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她到这个时候都没忘记模仿路明非，还是说真的是这种紧张的时候会说烂白话的类型，她居然紧张的蹦出来句：
　　“感觉跟开盲盒似的。”
　　本来心中还有点纠结“我自己作死是不是不该带上夏弥”的楚子航被这么一打岔，别说在意那仿佛错觉般的幻听了，居然陷入了短暂的呆滞状态。
　　因为楚子航居然听懂了这没头没尾的烂白话，仔细想想，奥丁在神话里的马甲非常多，楚子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仇敌到底算是谁，因此对于喀耳刻那暴走的固有结界许愿术来说，呼唤一个楚子航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仇敌……还真有点开奥丁盲盒的感觉。
　　在打开之前，没人知道盒子里的是什么。
　　甚至有可能因为这种困惑，而被永远困在‘开启盒子’的路上。
　　——楚子航猛然惊觉
　　自己眼前那梦魇般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多久了？
　　明明感觉一直在靠近，一直在不断的接近，机神迈巴赫都加速的没准可以用冲出大气层了，但依旧没有抵达那个身影的面前。
　　如果不是夏弥这一打岔，楚子航甚至没意识到，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流逝了相当的长度了。
　　迈巴赫的确为他们带来了暂时安全的空间，但同时也被困在了这段‘暂时’里。
　　空间被歪曲，时间被折叠。
　　如果没能意识到不对，或许被困在莫比乌斯环里的存在，就会一直这样恍然不觉。
　　楚子航清醒了过来。
　　即使执念依旧存在，但是，现在他的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我也一个人也就算了，至少要让她离开这地方……！）
　　迦勒底分析尼禄的战斗力的时候曾经得出过结论。
　　这些赛博坦星人的神格，虽然名为神格，但却更像是机械芯片，虽然说是机械芯片，但运作逻辑却又特别的唯心。
　　人类的心会被神格转化为能量，驱逐着它们的运作。
　　简直就像是魔法少女小圆里的灵魂宝石似的，路明非当时这么吐槽，楚子航深以为然。
　　——既然如此
　　“那就回应我现在的想法，结束……从这个循环里冲出去！”
　　路明非曾经能够通过思维加速挥舞出干涉时间的拳头。
　　只要加速够快，那就连光也能超越，连时间与空间的囚笼也能超脱！
　　虽然因为总是面无表情导致很多人误会，但楚子航其实跟路明非是很类似的人，都是那种，会在某些时候，因为脑子一热，而发起疯来的人！
　　因为机遇女神的力量，纯属巧合与这被困在尼伯龙根里的迈巴赫融合了的机神赫菲斯托斯的神格，回应了楚子航心中的想法。
　　仔细想想。
　　这种小型的异空间尼伯龙根，就跟之前天下第一英灵武道大会的比赛擂台差不多。
　　尼禄能依靠爱神神格爱无限以热情一剑砍爆整个空间。
　　那么我楚子航依靠执念，让机神神格加速到能够超越光的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并非驱散了迷茫。
　　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用新的执念去对抗旧的执念！
　　“加速……迈巴赫！”
　　【Yes.My Master】
　　迈巴赫的左右两侧——不，是整个尾部，钻出了足足十二个涡轮喷射引擎！
　　加速！
　　物质的加速！
　　意志的加速！
　　心灵的加速！
　　以执念，超越时空！不在被困在这个无限延长的过程里，而是——让我见识见识，那未知的仇敌的，真正的姿态！
　　加速到更高的境界！
　　【难度！150！】
　　【楚子航的‘执念’：1D100＝41】
　　【机神的神核‘回应执念’的补正：1D100＝98】
　　【总和：139】
　　【139＜150】
　　“……！”
　　想要逃出去的执念，终究没能战胜过去的梦魇。
　　机神回应了主战者的思念，神核开始了疯狂的运作，但终究还是因为驾驶着心中的迷茫，而没能达到能够超越一切的境地。
　　想要带着夏弥离开这无限空间的执念，输给了楚子航对过去的偏执。
　　仔细想想，这才更合理吧，毕竟，只是因为突然而来的一点点爱情什么的，就放下了过去的深仇大恨什么的，这点头小说故事都不带这么演的。
　　只是，在这个时候，夏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将自己的手按在了楚子航的手背上。
　　“没关系的，不用在意我”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
　　“反正出了工伤有迦勒底报销，我那白痴哥哥也会有人照顾，所以，楚子航，加速吧，去那个神灵的面前！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不是为了别的任何人，只是为了你自己！”
　　女孩笑了笑，看上去有些牵强。
　　“有句话我早想说了——嘿，我能跟你一起并肩吗？”
　　“……一直，到死。”
　　☆
　　路明非突然觉得自己感觉到了什么，仿佛错觉……不对！不是错觉！
　　因为习惯了与小魔鬼交易，路明非都差点忘了一个东西。
　　比如，此时自己手背上，闪耀猩红光芒的……迦勒底令咒！
　　“面瘫师兄？”
　　——to be continued！